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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内九外七皇城四,九门八点一口钟”,这老话在北京的流传度很高,说的是老北京城的格局。其中“内九”指内城九门,说个简单的记法儿:前哈齐东安德西平顺。因为正阳门俗称前门,崇文门原称哈德门,朝阳门原名齐化门,东指东直门、安是安定门、德是德胜门、西是西直门,平则门是阜成门旧称,顺承门为宣武门原名。虽然这句话将原名、俗名混在一起了,但顺口儿、好记。
内九门不管是单拿出来、还是合在一起,都有许多故事。除了“九门八点一口钟”(其他八门城楼都挂云牌,敲击谓之打点,只有崇文门挂钟)之外,还一个也很出名,叫“九城十座庙,一座无神道”。什么意思呢?就是说九座城门却建了十座庙宇,而且有一座庙里没有神像!这十座庙全都位于瓮城之内。
古代的城门可不光指城门楼子,它是一套设施,因为建设城池的主要目的就是防御。北京内城始建于明永乐时期,城墙宽厚高大,不易攻破,城门就成了防御体系中最为薄弱的环节,敌人攻城时必以城门为重点。为了加强防御便在城门外再修一个箭楼,两侧以城墙与城门相连,形成一个封闭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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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这个空间多呈圆形,似瓮,敌人攻进来后两侧城门一关,也有瓮中捉鳖的含义,故此称作瓮城,也叫曲池或月城,所以两侧的城墙又称月墙。不过老北京内九门的瓮城也有方形的,东直门与西直门就是,为什么叫“直门”、就是因为月墙横直见角儿。九个瓮城之中全都建有庙宇,其中多为关帝庙。
过去北京的关帝庙很多,可能全国都多,因为封建统治者十分推崇关羽。三国名将关云长,因“忠义千秋,亘古无二”而被后世尊崇、甚至被神话,尊称为关公、关二爷、关老爷、关圣帝君,更被奉为武圣人,与文圣人孔子齐名。古代帝王自然希望手下多一些这样的忠臣,都向关老爷看齐、忠心不二才好。所以从宋代开始,关羽的地位越来越高。
各朝皇帝不断的加封号,导致“头衔”字数越来越多,清代时已经到了二十六个字:“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护国保民精诚绥靖翊赞宣德关圣大帝”(光绪所封)。明朝时,关羽的封号为“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”(万历所封),瓮城中修建关帝庙也是想借关老爷的神威保佑京师太平。不过也有例外,德胜门和安定门供奉的就不是关二爷,而是真武大帝。
其实明朝时的北京城,真武庙才是最多的。因为明成祖朱棣在夺取皇位的过程中,传说受到了真武大帝庇佑,而他自己也号称真武转世,所以朱棣登基后为其加了封号为“北极镇天真武玄天上帝”,武当山庙堂的大规模修建也是得益于此。而且朱棣还命令所有御用监、局、司、厂、库等衙门中都要供奉真武大帝,所以城中到处都是真武庙,如今北京以此为地名的就不止一处,多与明朝有关。
德胜、安定二门不建关帝庙而建真武庙,是因为真武大帝为北方之神,又称荡魔天尊、九天降魔祖师等,主风雨、荡魔灭邪......;而这两座门正是北门,北方壬癸水,属玄武、主刀兵,加上明朝最大的敌人为北元残存势力,北方战事多,所以供奉真武大帝以镇敌、保胜利。“九门走九车”的说法中,说德胜门与安定门走兵车:出兵走德胜、回兵走安定,也于此有关。
也就是说九座瓮城里有七座关帝庙、两座真武庙,那么第十座呢?在正阳门,多了一座观音庙。传说最初没想建庙,而是想给洪承畴修祠堂。明末崇祯年间大明江山风雨飘摇,洪承畴是朝廷所倚重一位官员。在松锦大战中传来消息、说洪承畴战死了,崇祯很感动,决定在正阳门瓮城里的关帝庙对面为他建一座祠堂。可没等祠堂建好,确切消息来了:洪承畴没死,而是降清了。
都叛变了还立什么祠?可是房屋都建好了、拆了也是浪费,便改成了观音庙。当然这说法儿为民间流传,有待考证。另据传说:当年观音庙的香火远不如对面的关帝庙。因为关帝庙是敕建,百姓认为皇上都来烧香的庙宇必然灵验。还有一点,按说佛教建筑通常称寺,道教的才称庙,但时间长了统称为寺庙,因此就有了“九门十座庙”的说法。
那么“一座无神道”是怎么回事呢?说的是朝阳门瓮城里的关帝庙没有神像。民间传说是因为朝阳门瓮城较小,庙也不大,没地方塑神像、塑得太小了又不像话,所以只供奉了关二爷的牌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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